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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弒絕招【刺激懸疑再升級!《家弒服務》超狂續集】

今晚,我會死。

閃電在周遭狂劈,照亮小屋的起居室,我在這裡過夜,而我的生命也即將在這裡倉促結束。我腳下的拼木地板堪堪可見,剎那間,我想像自己的屍體癱在這片地板上,身下一灘不規則狀的血紅色滲進木板。我雙眼圓睜,瞪向空無;嘴巴微開,一絲血水淌到下巴。

不。不。

不能是今晚。

小屋又暗了下來,我盲目摸索前方,起身離開舒適的沙發。風雨是猛烈沒錯,但不至於強到停電。不,停電是人為造成的。那人今晚已經奪走另一條性命,並準備把我當成下一個受害者。

一切的開端,只是簡單的家事服務。如今,卻可能會以抹淨我流在地上的血水告終。

我等著下一道閃電為我照明,接著小心地走向廚房。我腦裡沒有計畫,但廚房裡有能夠當作武器的工具,有整組刀具。就算沒有刀,一把叉子也能派上用場。空著一雙手,我絕對沒有希望。有了刀,至少有渺茫的機會。

廚房裡有大片觀景窗,讓整個空間的光線比小屋其他地方好一些。我瞳孔放大,盡可能看進一切。我摸索著走向廚房流理台,但才在合成地板上走了三步便重重滑倒在地,手肘嚴重的撞擊讓我眼眶泛淚。

儘管,老實說,我的眼底早就有了淚水。

掙扎起身時,我意識到廚房的地板是濕的。閃電一打,我低頭看向手掌。我的雙掌染上腥紅色。我不是踩到水或潑灑出來的牛奶而滑倒。

讓我滑倒的是血水。

我在原地坐了一下,盤點自己的血量。我沒受傷,完好無缺。這表示地上的血不是我的。

應該說,還不是。

行動。快點動起來。這是唯一的機會。

這次我的嘗試有點進展了。我起身走到廚房的桌子旁邊,在指尖碰到又冷又硬的桌面時終於鬆了一口氣。我四處摸索找刀子,但好像找不到。刀子在哪裡?

接著我聽到腳步聲,愈來愈近。這實在很難判斷,尤其是四周一片漆黑,但我相當確定,此刻,有人跟我一起在廚房裡。有雙眼緊盯著我,我後頸的汗毛豎立。

我不再是一個人。

我一顆心直直往下沉。

我的判斷錯得離譜,低估了一個極其危險的人。

而現在,我要付出最大的代價。

****

 

三個月前

 

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,從車站走回我位在南布朗克斯的公寓時,我還是用一隻手臂緊緊壓著皮包,另一隻手握住塞在口袋裡的防狼噴霧。在這一區,沒有太過謹慎這回事。

今天,在紐約最危險地區有個棲身的小公寓,已經夠我慶幸的了。如果我不趕快找個工作補足遭到安珀.迪高開除的損失(她也沒說要幫我寫推薦函),接下來,我最多只能寄望找個紙箱,睡在我現在這處破舊磚砌建築外的馬路上。

如果我當初沒決定去念書,到現在,多少也能存下一些錢。但我太蠢,何苦要選擇讓自己變得更好?

走到最後一個街區,我的球鞋踩到人行道上的泥漿,這時我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我。當然了,在這一帶,我一向極度警覺。但有時我會有強烈的感覺,覺得自己吸引來錯誤的注意。

比方說現在,除了後頸汗毛直豎,我身後還有腳步聲。而且我邊走,後面的腳步聲就愈大。無論我身後是誰,對方都在朝我接近當中。

然而我沒有轉身,只有把身上實用的黑外套拉得更緊,並加快腳步路過一輛大燈破了一個的馬自達汽車,經過漏水漏得滿街都是的紅色消防栓,然後走上五級高低不一的階梯來到我住的樓房大門口。

我早已拿好鑰匙。這裡不像迪高家在上西區的大樓有門房人員,只有個對講機和一把開門的鑰匙。我的房東藍道太太把公寓租給我時便再三叮嚀,不要讓人跟在我身後。「否則遭搶被姦都是妳自找的。」

我把鑰匙插進永遠卡卡的鎖孔時,腳步聲又更響了。一秒後,有個我無法忽視的人影籠罩上來。我抬起雙眼,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軍用雨衣、深色頭髮略顯潮濕的二十五、六歲男人。他看來有些眼熟──尤其是左眉上方的疤痕。

「我住二樓。」看到我猶豫的表情,他提醒我:「二C。」

「哦。」我說。但我仍然不怎麼樂意讓他進門。

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,在我面前搖得叮噹響,其中一把和我的大門鑰匙一樣。「二C。」他又說了一次。「就在妳樓下。」

我終於妥協,往門裡走了一步讓左眉上方有疤的男人進入我住的樓房;是說,如果他想,他大可輕輕鬆鬆推開我。我走在前面,步履艱辛地一級級爬上樓梯,一邊思考自己究竟該怎麼付下個月的房租。我需要新工作,現在就要。我本來兼差當酒保,也做了一陣子,但後來因為照顧歐麗芙的薪資高太多而且每次都最後一秒才通知,讓我很難同時保有兩個工作。像我這樣的人不容易找到另一份工作。有以前的那些紀錄,我真的難。

「天氣真不錯啊。」左眉上方有疤的男人說道。他落後我一級樓梯,跟在後面。

「嗯嗯。」我說。我現在最不想談的就是天氣。

「聽說下星期又要下雪。」他加上一句。

「是嗎?」

「對,預測積雪會有二十公分高。算是春天前最後一場混亂。」

我實在裝不下去了。來到二樓時,男人笑著對我說:「那就祝妳有個愉快的一天。」他說。

「你也是。」我喃喃地說。

看著他穿過走廊走向他的公寓,我忍不住琢磨起我讓他進來時他說的話。二C,就在妳樓下。

他怎麼知道我住三C?

***

 

 

得到三星期以來的第十次面試機會之後,我開始緊張了。

我現有的銀行存款甚至不足以支付一個月房租。我知道一個人的銀行裡應該要有六個月的預備金以防萬一,但說的比做的容易。我也想要有六個月的預備金。該死的,那怕是兩個月都好。可是我的帳戶餘額現在卻是連兩百美金都不到。

我不知道前九次應徵家事服務和保母工作是哪裡出了錯。有個女人保證她會雇用我,但過了一星期,我還是沒她的消息。其他人也一樣。我猜,她調查過我的背景,這終結了我的希望。

如果我是一般人,只要加入家事服務公司就不必經歷這些過程。但那些公司不會願意雇用我。我並不是沒試過。背景調查阻絕了所有可能性—沒有人會想要讓一個有犯罪紀錄的人待在自己家裡。因此,我才會上網登廣告,希望得到最好的結果。

對今天的第十次面試,我沒抱太大希望。我和一個名叫道格拉斯.蓋瑞克的男人有約,他住在上西區的大樓裡,就在中央公園西邊。那棟大樓是有好幾座指天尖塔的歌德式建築,有點像前是護城河環繞、內有火龍戒護的地方,而不是能從大馬路直接走進去的空間。

一名白髮門房為我拉開門時,輕碰他的黑色無邊帽向我致意。我對他微笑時,後頸又有種微微刺麻的感覺。像是有人在看我。

自從我被開除後回家的那晚起,這種感覺出現過好幾次。在我住的南布朗克斯區有這感覺,不無道理。因為在那裡,只要看似身上有錢的人,每處轉角都可能躲著伺機而動的搶匪;但這裡不一樣。在整個曼哈頓最奢華的地區,不可能有這種事。

踏進大樓前,我很快地回頭看背後。馬路上有十來個行人,但他們都沒在注意我。曼哈頓街上有許多獨特有趣的人物,而我不在其中。沒道理會有人盯著我看。

接著,我看到那輛車。

那是一輛黑色馬自達。紐約大概有幾千輛像那樣的車,但當我看到那輛車,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我花了一秒鐘才意識到原因。那輛車的右邊大燈破了。我確定我看過一輛右邊大燈破了的黑色馬自達停在我的公寓附近。

有吧?

我看向擋風玻璃後方。車裡沒人。我壓低目光去看車牌。是紐約車牌,沒有特別之處。我花了點時間背下車號:五八F三二一。這個號碼對我沒有意義,但如果我再看到就會記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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